Luke Wu

使徒行傳四5-31

⁵第二天，官府、長老，和文士在耶路撒冷聚會，
⁶又有大祭司亞那和該亞法、約翰、亞歷山大，並大祭司的親族都在那裏，
⁷叫使徒站在當中，就問他們說：「你們用甚麼能力，奉誰的名做這事呢？」
⁸那時彼得被聖靈充滿，對他們說：
⁹「治民的官府和長老啊，倘若今日因為在殘疾人身上所行的善事查問我們他是怎麼得了痊癒，
¹⁰你們眾人和以色列百姓都當知道，站在你們面前的這人得痊癒是因你們所釘十字架、神叫他從死裏復活的拿撒勒人耶穌基督的名。
¹¹他是你們匠人所棄的石頭，已成了房角的頭塊石頭。
¹²除他以外，別無拯救；因為在天下人間，沒有賜下別的名，我們可以靠著得救。」
¹³他們見彼得、約翰的膽量，又看出他們原是沒有學問的小民，就希奇，認明他們是跟過耶穌的；
¹⁴又看見那治好了的人和他們一同站著，就無話可駁。
¹⁵於是吩咐他們從公會出去，就彼此商議說：
¹⁶「我們當怎樣辦這兩個人呢？因為他們誠然行了一件明顯的神蹟，凡住耶路撒冷的人都知道，我們也不能說沒有。
¹⁷惟恐這事越發傳揚在民間，我們必須恐嚇他們，叫他們不再奉這名對人講論。」
¹⁸於是叫了他們來，禁止他們總不可奉耶穌的名講論教訓人。
¹⁹彼得、約翰說：「聽從你們，不聽從神，這在神面前合理不合理，你們自己酌量吧！
²⁰我們所看見所聽見的，不能不說。」
²¹官長為百姓的緣故，想不出法子刑罰他們，又恐嚇一番，把他們釋放了。這是因眾人為所行的奇事都歸榮耀與神。
²²原來藉著神蹟醫好的那人有四十多歲了。門徒求主賜膽量
²³二人既被釋放，就到會友那裏去，把祭司長和長老所說的話都告訴他們。
²⁴他們聽見了，就同心合意地高聲向神說：「主啊！你是造天、地、海，和其中萬物的，
²⁵你曾藉著聖靈，託你僕人－我們祖宗大衛的口，說：外邦為甚麼爭鬧？萬民為甚麼謀算虛妄的事？
²⁶世上的君王一齊起來，臣宰也聚集，要敵擋主，並主的受膏者。
²⁷希律和本丟‧彼拉多，外邦人和以色列民，果然在這城裏聚集，要攻打你所膏的聖僕耶穌，
²⁸成就你手和你意旨所預定必有的事。
^29-30他們恐嚇我們，現在求主鑒察，一面叫你僕人大放膽量講你的道，一面伸出你的手來醫治疾病，並且使神蹟奇事因著你聖僕耶穌的名行出來。」
³¹禱告完了，聚會的地方震動，他們就都被聖靈充滿，放膽講論神的道。

這是一個以能力和知識掛帥的世代，相信自小活在考試制度的競爭氛圍下的我們都不會陌生。即使以愛與共融為念的教會與團契，潛藏的能力、學識計算都是我們衡量自己與別人應該在這些群體擔當甚麼位置的準則，甚至對一個人下了標籤定型的判斷。例如我們會評價教會傳道人的講道質素不夠外來講員好，最好帶領教會／機構的主事者是要畢業自甚麼名牌大學／神學院，最好拿了個phD才有資格在台上行宣講的職事。即使在院校團契每年挑選新一屆莊員（職員會），我們也是寄望要團契內一些屬靈又有智慧又成熟的弟兄姊妹擔任，團長最好是以上各項兼備、神學知識最強、又有個人魅力的人才適合。無論是教會傳道人，還是團契職員會成員，都很怕聽到會眾／團友說：「XXX才適合做堂主任／團長嘛，你邊忽似呀？」

聖靈賜我力量？

看見使徒彼得、約翰到處傳講一個已死的耶穌的名和道，親建制的猶太人如撒都該人、祭司、羅馬政府都要在想辦法把這班使徒們滅聲，一開始在公開審判時便質問「你們用甚麼能力，奉誰的名做這事呢？」（7節）、又希奇他們「原是沒有學問的小民」（13節），從學識、背景上去批判使徒宣講出來的論述的真確性。然而聖經指使徒「好屈機啦」，被聖靈充滿，因而宣講出來的道和行出來的神蹟，都使猶太人和政府官員無話可駁和沒有甚麼能為難他們。（14節、21節）這種知識與能力有別於聖靈說神奇的方言令人懾服，反而是用最貼地人間的理論和學養，去回應猶太人和官員的質問。不過，彼得與約翰的知識與能力真的單是聖靈感動，自己像傀儡般，沒有甚麼可以做？

有趣的是，經文在這裡三次提及有關「膽量」（13節、22節、31節），都是在聖靈充滿及行神蹟醫好病人同步進行。誠然，人無法用任何取巧的方法而獲得屬靈的知識與能力，甚至使計要聖靈充滿自己。然而，有沒有勇氣去宣講自己所學所能的，發表個人一直相信的見解，卻是有沒有膽量的問題。情況在如我們在群體的查經過程中，沒有人（包括查經組長）對經文有絕對的答案，但各人按照自己與經文的互動、神藉著經文對各人的啟示，共同參與和分享對經文的領受與進一步討論，這比個人讀經時，一己視野所思所想到又再豐富一點，是個人不能一己做到的事。在這個過程又何嘗不是聖靈在參與其中？這種放膽去分享個人的洞見，似乎是讓聖靈能增加我們知識與能力的起點。

我們有時面對的問題，便是因為自己和別人有關對學識、名銜的計算、比較和考量，而不能放膽去表達我們所思考、所相信的，即使這些理念仍是不完整和有待改進。若然作為「鄉下佬」彼得與約翰先要考慮自己的學識、背景是否如猶太文士、祭司們般強，即使他們被聖靈充滿而「滿腹經論」，也因膽怯而未必能說出三四成。

你在堅持甚麼？

有膽量不代表說話一定是對，也不代表一定說服得了對方，仍需要接受對方不明白、不接受你意見的後果。五百年前宗教改革。改革者馬丁路德對羅馬教廷的審判，經過一輪辯論後，雖然教廷對路德所說的不能完全辯駁，但亦不能接受他的看法。路德在終結時只輕描談淡寫的說了一句： “Here I stand.” （這是我的立場／如此我信），亦是路德堅持他所信而說的話。六月中有位基督教內的具份量，又極具爭議的宗派創辨人、老牧者逝世，回顧他的文集，可以對他很多的信仰理解和主張表達不認同，但他對自己所信的堅持，（和對他所抗拒的而「開火」的膽量），卻造就和影響華人教會一整世代的不少的信徒。在他安息那天，即使很多在他生前表達不同意見的人，也因敬重他為人的堅持而哀悼。

最後，我想澄清我並非教會與團契內高舉知識和能力加以抗拒，反而是要知道我們擁有的知識和能力從何而來，從而才知道該如何善用和看待這些知識與能力。它們仍有一定誘惑，會使我們陷於蔑視他者（如論斷弟兄姊妹的神學知識、屬靈生命的高低），將人加以劃分等級的危機當中（通常是有一定的神學知識，而沒有相應的靈命成熟度去駕馭，結果越陷越深），這固然是我們時刻需要自躬和自省。但同時我仍覺得可以放膽去追求更多知識和能力，去實踐我們可以做到的事，聖靈藉著我們能做的事，而這種尋找的歷程進行式不斷實踐中。（筆者將在九月起部份時間到研究院深造，希望能一覷大觀園，亦希望尋找來自不同傳統的同伴和對手，使不同傳統的思考、洞見能相撞，從而再突破自己的界限，這個旅程雖然不是舒適，但我相信仍是愉快和值得期待。）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這句話似乎在人生路上都不會陌生，無論我們在做莊員、還是在社會上擔當甚麼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