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想中的大專團契──(二)往外看:大專團契的角色
文:陳士齊(前FES團契部幹事,現為香港浸會大學宗教及哲學系高級講師)
《橄欖》第四十六期(1984年五月)
- 我理想中的大專團契──(一) 向內看:團契的本質
- 我理想中的大專團契──(二)往外看:大專團契的角色
- 我理想中的大專團契──(三)組織化的問題
- 我理想中的大專團契──(四)分散中央的團契
- 我理想中的大專團契──(五)團契的動力
往外看:大專團契的角色
好,聖經的基礎有了,聖經中的「團契」是甚麼一回事已經搞清楚了,問題是,怎樣將這種團契落實在我們身處的環境中,在我們一班大專基督徒身上?
上面所問的其實是有關團契怎樣處境化(contextualize)的問題。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必須先搞清楚大專團契身處甚麼處境,及它在這處境中應扮演甚麼角色。
但處境是一個內容十分廣泛的觀念,它可以包括大專團契身處的校園、社會、國家與及教會,還有組成這團契的一班大專基督徒的特質。如果真是要仔細剖析每一個環節及它們之間的相互關係,恐怕要另寫一篇文。
因此,我只想討論一下大專團契應扮演的角色。大專團契作為大專基督徒的群體,其角色就是如何支持、培育大專基督徒承擔其對社會及教會應有的使命。一直以來,教會中的有識之士都十分重視大專基督徒以知識分子的身份來承擔社會及教會的使命[2]。我個人對這觀點十分贊成,但也有所保留。基於大專教育的多元化發展趨向,及社會文化的改變,我認為大專基督徒已經分化成知識分子及知識工人[3]兩類人。限於篇幅,這點我不會作詳細討論。
但無論是知識分子,還是知識工人,大專基督徒始終是社會及教會中較有知識的一群人,這也是他們應用來服侍教會社會的最大恩賜。這種恩賜,再加上多數大專基督徒所得的優厚條件一一經濟上,地位上,智能上,大專基督徒應該在社會和教會中擔當先知和先鋒的角色[4]。
但大專團契的角色又是甚麼?這可從兩方面說起。首先,大專團契作為大專基督徒的共同體,而大專基督徒又朝向先知和先鋒的理想,大專團契自然也應做一個先知先鋒的群體。但另一方面,大專基督徒在邁向這理想的過程中,會產生一些需要,而大專團契作為服侍大專基督徒的群體,可以嘗試擔負支援的角色。
有兩方面的支援是特別需要的。首先是教導,其次是醫治。大專基督徒在中學所受的教育並不完整[5],在教會所受的教導也不足夠。大專團契,特別是其中高年班的弟兄姊妹及畢業生,應負起栽培教導低年班弟兄姊妹的角色。當然,高年班的弟兄姊妹自己也要受教導。教導包含了分享,是團契精神的具體表現。
另一方面,在大專基督徒中,有不少是飽經大小各場考試戰役,歷盡滄桑的人。他們的心靈被不人道的競爭所摧殘,個人的價值和尊嚴受到損害,不少人心底的傷口仍淌著血,如果貿然鞭策他們向上達到先知先鋒的理想,會徒勞無功。大專團契必須先醫治受創的心靈。
大專團契的內容
如果大專團契要做一個先知先鋒的群體,它可以嘗試進行一些讓大專基督徒探討和分享異象的活動:研討會、社關、外展福音工作等。當然,我所講的傳福音及社關絕對不是二分的。重要的是,這些活動基本上是外向的,不是單在團契內聽聽講講而不實踐。但,在對外導向的大前提下,這些活動絕對不是純粹忙亂式的,它們必須動中有靜。比如,舉辦社關活動的弟兄姊妹,有沒有想過開祈禱會,反省營?先知的第一個要求是要懂得反省,肯儆醒禱告(參哈巴谷書)。不知道現時在大專團契忙著搞活動的弟兄姊妹,有沒有想過這一方面?還是只「係咁以」祈禱一下,或乾脆連祈禱也「係咁先」呢?
做先知先鋒不易,做醫治者更難。先知先鋒有一定的姿態,有清晰的工作範疇,有顯而易見的行動,但醫治者卻不。基本上,醫治是一種生命扶持生命的行動。它要求的不一定是很有見識的人,但卻必須是成熟,肯關心,肯付出的人。試問在今天的大專界,是否有這種弟兄姊妹?
大專團契所能做的,是培養開放,互相接納的氣氛,讓人的尊嚴得以重新建立,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得以消除:是「叻」與「不叻」的人的隔閡,拘謹的與放任的之閒的隔閡,在位與不在位之間的隔閡。沒有甚麼特別的活動可以促成這種氣氛,但教導,反省,互相認罪,每一個領袖的敏感,每一個團友的努力,卻是必要的。
註:
2. 參《舵》港大團契「八三」迎新籌委編,學生福音團契出版,盧龍光及陳佐才兩位牧者的文章。
3. Knowledge worker,社會學名詞,指社會在高度發展下出現的一批專以生產,分配知識作為謀生技能的人。
4. 參《舵》(見註2),譚啟見的文章。
5. 參《舵》(見註2),陳士齊的文章。
《橄欖》為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期間香港大學基督徒團契之刊物,
以直言、敢言、獨立、勇於探討難題作為刊物的核心價值。
刊物成為了當時一班基督徒知識份子思想交流的公開平台及論壇,
討論信仰、關社、整全福音、校園使命等主題。
文章部份經編輯略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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